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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增濤文集

歐洲的分久必合

陳增濤

2017-07-26


*此文章於2017年07月26日刊登*

  三國演義的第一回開局的第一句話,是“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 ,合久必分”,畫龍點睛的點出中國歷史進程的規律。如果把這句話用在歐洲的歷史,似乎自羅馬帝國煙消雲散之後,歐洲雖然曾經有幾次一統的嘗試,基本上都是分的局面,合的局面基本上不存在。一統的嘗試先有西元八世紀查理曼大帝建立的神聖羅馬帝國,但在查理曼大帝死後不久,幾十年間就一分為三,帝國的東西部分就是今天德意志和法蘭西的前身,而帝國的中北部由東西所瓜分其中包括勃艮第和普羅旺斯。後來有十九世紀初拿破崙的第一帝國,在短短的幾年內横掃歐洲大陸一直到俄羅斯的莫斯科,更在短短的幾年統一歐洲行政法規奠定現今歐陸的行政機構,但一統也只是曇花一現。更不要說就是小小的德意志語言地區,長期分裂為數十以至數百個公國和自由城國,在十九世紀中葉才由普魯士在“鐵血宰相”俾斯麥的策劃下統一成為今天的德國。對中國人更不可思議的是,原來的普魯士國土卻被俄羅斯和波蘭所佔領,而同說德語的奧地利卻並非德意志聯邦的一部分,而當今強大的德國並沒有拿歷史說茬,好像歷史已經成為了古跡。

  似乎三國演義的這句““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 ,合久必分”時於中國歷史來說還是恰當的。這和中國自古以來,【詩經.小雅】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早而心入民心。雖然有聲音說這句話是對【詩經】的斷章取義,既然能夠在民間廣為流傳,自然是斷章取義的比原文更加說出了人民的心聲。咬文嚼字要返回詩經的原意是食古不化,實在沒有必要。可見中國的帝王的一貫立場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而且一統的思想在作為維護王權的士大夫儒生階層也是根深蒂固的。歐洲就沒有這個傳統,也沒有一統思想的儒家經典,而是一直停留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中國春秋戰國時代。在中世紀教庭經典壓制了對真理的追求,但如果不挑戰教義,其他方面就是包括政治,還是寬容的,不像中國的文字獄甚至誅九族。這也是造就了緊貼中世紀之後歐洲文藝復興和十八世紀法國的啟蒙運動,影響西方文明的進程。

  歐洲的長期小國林立自然的結果是長期的戰爭。在上世紀的一戰二戰中生靈塗炭,讓在法國大革命後席捲歐洲的民族自決和民主政制逐漸生根的西歐列國精英反思二次大戰的殘酷而重新建設一個歐洲合眾國的設想。其實這種只是抽象的烏托邦是很難實現的,這也是為什麼當今的歐盟,以至歐元區的建設的路途是多麼的崎嶇坎坷。歐盟的整合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是歐洲一體化所帶來的經濟效益。一個有先天缺陷的歐元區能夠繼續走下去是因為歐元的存在能夠保持歐元國家的金融穩定。把歐洲諸國整合為一個政治更密切的歐洲一直沒有市場,但似乎形勢正在發生變化。首先,美國新總統的孤立主義,它重新評估北大西洋公約的態度,會迫使歐盟感到建立自己軍隊的緊迫性。另一方面,中國經濟的崛起,但是它傳統專制政制和西方文明格格不入,和美國掉進修昔底德陷阱似乎難以避免。在一個兩個大國會發生巨大碰撞的面前,增加了一個強大的更統一的歐盟的吸引力。法國新上任的總統馬克龍正為這時代的變遷增添了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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